一個學臨床醫學的朋友要請客。原來是他經歷了一段“非人”的生活后,連發了兩篇SCI,按院里的規定,終于可以晉升了。
在我國,SCI論文就是科研機構的GDP,目前已成為衡量大學、科研院所和科學工作者學術水平最重要的、甚至是唯一的尺度,拿碩博學位、評職稱、申請經費、評獎、晉升乃至評選院士,幾乎無不與之掛鉤。國人的“SCI崇拜”達到了令人瞠目結舌的地步,以致網上有人戲稱SCI是愚蠢的中國想法,學術界和社會輿論有人提出取消SCI論文作為硬指標,也有人認為不能取消,主張改進,各種意見莫衷一是,爭論持續至今。
其實在全球范圍內,用SCI作科學評價的,不光中國大陸,還有中國的香港、臺灣地區,以及美、英、加、俄、韓、日,包括歐盟等都在使用。
大多數國家科技管理體制都采用科層體制,對手段和程序的可計算性要求非常高,為了實現目標,必須有明確的行政規則和相應的技術標準做尺度。科技目標細化分解,由國家意志分解到科研機構和院校,再分解至課題組和個人。怎么選擇合適的研究機構和個人來承擔具體的課題,怎么衡量課題落實的情況?這就需要具體的標準化的指標,論文數量就是一個非常明晰的指標。非常重要的是,這個指標是基于學術的,它不取決于你和領導關系怎么樣,屬于哪個黨派,信仰什么宗教,它是看你的學術水平,是學術共同體公認的標準。
問題是,既然世界各個國家基本上都是科層制,為什么單單中國患上了“SCI崇拜癥”呢?筆者認為,這與我國科研資源高度集中有關。我國的科研經費主要掌握在政府部門手中,企業的競爭力目前主要靠廉價的勞動力和消耗自然資源,研發投入少得可憐。因此,科技管理部門對科研成果的量化要求一統天下,這與國外科技投入主體分散的情況有很大不同。
SCI只是科研管理目標量化的一個具體表現而已,在目前的體制下,科研投入產出的衡量,不通過SCI,也必須有其他量化指標做替代。取消量化考核是不現實的,歷史證明,在我國,如果沒有一個合理的、可操作的標準,直接的后果極有可能就是會“忽悠”的人呼風喚雨,真正有能力的人反而上不去。考核標準如果不是學術的,就可能變成人情的、政治的。學術的標準雖然有缺陷,但可以改善,不能替代。
現在考核評價中出現的一些弄虛作假、浮躁現象,不能說是考核的問題,也不能說是考核中使用了SCI的問題,任何評價機制都有缺陷,并非僅僅SCI。即使在美國,很多評價也要用論文說話。
在目前還沒有可以替代指標的情況下,可取的辦法是改進SCI評價標準,比如考慮各個學科的性質不一樣,不要一刀切,像我那位朋友是搞臨床的,實踐性、重復性強,有突破性的創新很難,這種可以不做發論文要求;對科研型的,比如搞金屬研究,可以強調發表科研論文數。再比如可以增加論文影響因子考核,因為SCI里也有垃圾,引用率是衡量論文質量的一個標準。(文·謝文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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